有人在下面吗?

我们在宇宙中是否孤独的问题一直让我着迷，但当我还是一名学生时，寻找外星人的想法被认为是绝对的疯狂。一个人还不如自称对寻找仙女感兴趣呢。弗朗西斯·克里克(Francis Crick)很好地诠释了20世纪70年代科学界的主流观点，他认为生命是如此不可能，“几乎是一个奇迹”。在其他地方找到第二份样本的可能性无疑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1960年，一小群热心的射电天文学家开始用射电望远镜扫视天空，希望偶然发现来自外星文明的信息。由弗兰克·德雷克(Frank Drake)开创的搜寻地外文明计划(SETI)几十年来一直在以微薄的预算艰难前行。NASA在1993年退出，整个项目被迫依靠私人捐赠。

然后，命运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2015年7月，突破奖的创始人、慈善家尤里·米尔纳(Yuri Milner)宣布承诺投资1亿美元，用于推动SETI研究，之后还会有更多资金。此前持怀疑态度的科学家们发现了新的乐观情绪，并决定或许SETI还是值得一试的。就连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也开始对这个想法产生兴趣。

然而，尽管有额外的资金，传统的无线电SETI仍然受到一个基本的科学障碍的阻碍:我们最大的天线缺乏接收外星人广播的能力，除非它直接向地球发射。为什么外星文明会故意给我们发送无线电信息，除非他们能确定我们的星球上有一个拥有无线电技术的文明?他们当然会通过探测我们自己的无线电传输来知道这一点。但它们几乎还没有穿透100光年的空间，所以除非以天文学的标准来看，外星人非常接近我们，否则我们不能指望有人有意地向我们发出信号。

尽管如此，我们不需要接收定制的无线电信息就能发现我们在宇宙中并不孤单。所有需要的只是非人类技术的证据——用最新的流行词来说，就是“技术签名”。地球上充满了技术特征:由农业改造的生态系统;中国的长城;大气中的氯氟烃;夜间照明。天文学家相信，银河系中有数百万颗类地行星，为这类技术特征提供了潜在目标。

不幸的是，任何行星规模的东西都可能远远超出我们目前的能力，因此研究人员把他们的猜测集中在另外两个途径:巨型结构和探测器。一个先进的外星文明可能已经把它的技术足迹扩展到它的母星之外，并以某种明显的方式改变了它的天文环境。

此前持怀疑态度的科学家们发现了新的乐观情绪，并决定或许SETI还是值得一试的。

物理学家和未来学家弗里曼·戴森(Freeman Dyson)在1960年提出的一个早期建议是，一个渴求能量的超级文明可能会在它的主恒星周围建造一个圈地，以捕获所有的光。这样的“戴森球”会以一种奇怪的红外线恒星质量物体的形式出现。

目前还没有类似的发现，但在2015年，当乔治亚州立大学的Tabetha Boyajian在天鹅座中发现了一颗名为KIC 8462852的恒星，绰号为“虎斑之星”，它的亮度一直在以一种不稳定的方式变化时，引起了一阵兴奋。它是否被某种人造巨型建筑部分遮盖了?尽管图像艺术家们对这个概念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大多数天文学家认为有一个自然的解释。

另一个奇怪的物体是以波兰-澳大利亚天文学家安东尼·普里兹比尔斯基命名的。普瑞兹比尔斯基之星的光谱表明，它存在大量不寻常的放射性元素，包括钍、铀、钚和爱因斯坦。它们是如何到达那里的仍然是个谜。这是什么外星核废料垃圾场吗?

一个有能力建造巨型建筑的文明大概也有向其他星系发射探测器的技术。那么，在我们的宇宙后院会有外星人的技术信号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该往哪里看?

几年前，我测试了在月球上找到外星文物的可行性。月球表面是相对不变的，一个中等大小的物体可能会暴露在外界数百万年。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帮助下，美国宇航局的月球勘测轨道飞行器(LRO)正在以半米分辨率拍摄月球。这些图片清楚地显示了技术特征。然而，到目前为止，它们都是人类的起源。

月球并不是我们唯一的天文伴星。还有一些小行星尾随着我们的星球。物理学家詹姆斯·本福德(James Benford)认为，这些同轨道的“潜伏者”将是放置旨在监测地球的探测器的方便地点。对于长期停车来说，一个好的位置是所谓的拉格朗日点之一，拉格朗日点是地球和太阳引力平衡的空间区域，因此不需要进行轨道修正。

如果附近的外星探测器“苏醒”并开始交流，我们的工作就很容易了。但是，在太阳系的某个地方寻找一个停用或休眠的探测器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SETI不仅被浩瀚的太空所困扰，也被无垠的时间所困扰。太阳系有46亿年的历史，大约只有宇宙年龄的三分之一:可能在地球存在之前就已经有人居住了。如果星际任务是可行的，外星探测器可能在我们星球历史上的任何时候到达。

在数百万年的时间里，几乎看不到任何物理痕迹，但如果外星人——或他们的机器人替代品——在太阳系里停留的时间不只是一次飞行访问，他们可能已经实施了大规模的项目，如小行星采矿和改造、核处理，甚至对陆地生物进行生物技术。原则上，这些活动的下游残留物今天仍然可以检测到。

谁知道呢?可能地球上就有远古外星人的技术信号，就藏在我们眼前。

本文刊载于第87期宇宙杂志。你可以订阅在这里。